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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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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是個很特殊的日子,在幾方的合作下,組織正式破滅,那些被掩埋在黑暗中的姓名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陽光下。

不知道是不是她內心的情緒感染到了路人,整片街道似乎都彌漫著一股濃重的哀傷。

他們不是來的最早的,諸伏高明比他們要更早,還有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,還有一個陌生的青年,雙手不停地抹著眼淚,哭得像個孩子,嘴裏嗚嗚地一直喊著小景。

比起神色平靜的不見一絲悲痛的諸伏高明,他就傷心多了,不知道還以為他才是諸伏景光的哥哥呢!

松田陣平比他們兩個晚了一步,他們三人一同把帶來的花束放在地上,照片是諸伏景光剛入警校時拍的,青澀稚嫩,卻也陽光燦爛,只是黑白兩色的畫面奪去了這份燦爛。

諸伏景光的屍體被組織處理掉了,做為在組織裏和蘇格蘭走得近的波本,他理所當然的同樣被懷疑,最終沒能保住他的屍體,連骨灰都沒能留住。

所以躺在裏面的,是和萩原研二一樣的衣冠冢。

“真的是,走的時候都不說一聲。”松田陣平嘴上抱怨著,忍不住紅了眼眶。

降谷零也沒好到哪裏去,他低聲道:“抱歉,hiro,到現在才帶你回來。”

她還記得四年前車站的偶遇,和少年時期的他不一樣,下巴上長滿了胡茬,只是眼睛還是一如往昔的溫柔。

為什麽那個時候沒有好好多看他兩眼呢?

真田夏伸出手,想要摸摸照片上的他,卻又害怕驚動他的亡靈,最終還是克制的收回了手指。

“不必替他難過,小景亦達成所願了。”諸伏高明淡淡道,平靜的神色下是濃郁的悲傷。

她不知道他這句話是在安慰她,還是在安慰自己,亦或者兩者都有。她只知道,她情願他們活著,能夠鮮活璀璨的笑著,也不想有什麽亦成所願。

她背過身抹去眼角不知何時溢出來的眼淚。她記得,曾經有人說過,成長,就是在不斷的得到和失去。

她太貪心了,只想得到不想失去。

時光總是匆然而又冷漠的,冷冰冰的把人們記憶裏最美好的東西碾碎,徒留悵惘的悲傷和回憶。

後面又陸陸續續的來了很多人,有認識的,也有不認識的,大部分都是警視廳的同僚。佐藤美和子和宮本由美來了,高木涉也來了。他沒有想到那時候自己從伊達航的櫃子裏翻出來,指明要交給諸伏高明的文件袋,裏面放著的居然會是對方弟弟的遺物。

佐藤美和子也沒有想到那個溫柔的學長就這樣不見了,那部破碎的手機應該是他送來的吧,她看向了站在旁邊垂著頭的降谷零。

靈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鬧,但很快又消弭下去了。

是赤井務武,還有赤井秀一和世良真純。

對於這位教自己彈貝斯的大哥哥,世良真純至今還記得對方那雙溫柔似水的眼睛,她之前一直以為對方是哥哥的朋友,盡管後來知道是自己誤會了,也堅持要來看看。

至於赤井秀一,認識他的人也不少,不說以前他天天來接真田夏下班的行為,讓多少刑警記住了他,就說後面,他詐屍出現在警視廳的時候,也是引起了一片轟動。

剛才的喧鬧就是因為他的到來而引起來的,很多人不明白為什麽FBI會來參加日本警察的葬禮,所以引起了些許的騷動。

赤井秀一!

降谷零捏緊了拳頭,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憤恨。

他怎麽還好意思出現在這裏!

他真的很想沖過去,把對方趕走,誰都有資格來見hiro,只有他沒有。

降谷零閉了一下,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調整好情緒了。

今天是hiro的回家的日子,不能被他毀了。

接下來降谷零徹底貫徹了剛剛給自己做的的心理暗示,完全無視了赤井秀一的存在。

祭拜完,赤井秀一走到諸伏高明面前,說道:“我很抱歉沒有阻止他。”

“赤井秀一,你有什麽資格說這樣的話……”降谷零暴怒,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怒氣,揪住了他的領子。

“秀哥!”世良真純驚呼,對降谷零怒目而視。

“真純。”赤井秀一阻止了她。

松田陣平也制止了降谷零想要打人的舉動:“Zero!”

“人生有死,修短命矣!”諸伏高明搖了搖頭,“這不怪你。”他看著赤井秀一的眼神和看其他人沒有什麽不同,即便真相如此殘忍,他也是一如往常的溫和包容。

“零!”真田夏的手溫柔的覆在他的手背上。

降谷零看到她眼底的擔憂,緩緩地松開了手。

“對不起!”再次對諸伏高明表達了歉意,大概是知道自己不受歡迎,他轉身準備離開。

真田夏看到赤井秀一離開的背影,咬了咬唇,立馬追了上去。

“赤井。”

赤井秀一停下了腳步,轉身看著她:“你以前都是叫我秀一的。”

額……

聞言,她一下子忘記了自己想說的話,怔在原地。

身後,降谷零也追了上來,恰好聽見這句話,冷冷的看著他,攬著她的肩膀,宣誓主權。

“你有什麽話要和我說?”赤井秀一沒有理會降谷零的冷眼,溫柔地看著她。

真田夏終於想起了自己叫住對方的目的,她推了推身旁的青年:“Zero,你先回去,我有話和他說。”

晴天霹靂!

降谷零露出被拋棄的表情,委委屈屈的看著真田夏,哪還有剛剛的冷戾:“我不能聽嗎?”

“不能!”一派不容置疑的模樣。想了想,真田夏又覺得自己剛剛的語氣太嚴肅了,稍稍緩和了面容,輕輕推了他一下,“乖!”

降谷零委屈地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,走之前還不忘用眼神警告赤井秀一一番。

赤井秀一冷眼看著降谷零在她面前完全變了一個人,沒有降谷零的鋒利,也沒有波本的狠辣,內心嗤笑了一聲,她就喜歡這樣的嗎?

確定降谷零聽不見他們的談話後,真田夏對他深深地鞠了一躬:“景光的事,我要謝謝你。”

不可否認,諸伏景光的死確實和赤井秀一有關系,但真正害死諸伏景光還是組織,她要感謝赤井秀一沒有告訴降谷零真相。

如果他知道是因為自己,才促使景光手裏握著的那把槍被松開,知道這麽多年來,他都怨恨錯了人,他一定沒辦法接受。

這種感覺她親身體會過,所以她不希望他再體會一次。

赤井秀一知道她在謝自己什麽。

又是為了他!

即便明白自己早就輸了,可當這個真相再次擺在眼前的時候,他還是很難受。

“如果,那個時候我告訴你,會不會不一樣?”他聽見自己這樣問道。

真田夏神色微怔,她擡眸,對上了青年翠綠色的眼眸,裏面湧動著她看不清的情緒。赤井秀一的眼睛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眼睛,如同一片廣袤無垠的原始森林,吸引著他人去探索其中的奧妙。

或許吧。

她搖了搖頭:“沒有如果。”

對,沒有如果。

兩人背道而馳,身影越走越遠。

“哥哥?”世良真純擔心的看著他。

“我沒事,真純。”他早就知道了,不是嗎?

真田夏回到靈堂的時候,發現降谷零正在和之前那個哭特別傷心的青年聊天,說實話,很意外。

她現在已經搞清楚了青年的身份,知道這個青年,不是別人,就是山村操,觀眾們親切的稱他為菜鳥警官。

如果說降谷零、和松田陣平,還有長野三人組是名柯世界裏,警察智力的天花板,那麽山村操就是水泥板了。

破案全靠腦補,還特別迷信。

對比降谷零敏銳的洞察力和出色的推理能力,還有對科學世界觀的堅決維護,二人可以說是完美的對照組。

所以看見他們二人聊得這麽好,她還挺疑惑的。

“對呀,對呀!就是小景,我和小景一起約好了的。”青年瘋狂的點著頭,眼睛一閃一閃的。

“怪不得那個時候hiro說……”

隨著距離的拉進,她也聽見了他們再說什麽,原來是在說景光啊!也怪不得能聊到一塊去了。

她旁邊聽著,也知道了山村操和諸伏景光的淵源。

看著諸伏景光被送入地下,真田夏轉頭對降谷零道:“我們去把這景光回來的消息告訴班長和研二吧。”

“好。”這是他們之前商量好的,他當然不會反駁。

他們先去看了伊達航,再是萩原研二,離開墓園的時候,守門的老大爺叫住了他們。

“小夥子,我是不是見過你?”老大爺把眼睛上戴著的老花鏡往下拉了拉,瞅了降谷零好一會兒,“我記得,你之前來的時候都是一個人來的,戴著個鴨舌帽,壓得低低的,還戴了口罩,看起來鬼鬼祟祟的,我還以為是什麽危險人物呢!”

降谷零:“……”

真田夏在旁邊聽的偷笑,那時候的他,可不就是危險人物嘛!

“是的,爺爺,你記性真好!”眼睛也很好,他都打扮成那樣了,都還能認出他來。

“那是,我記得上次和小姑娘你一起來的好像是另外一個小夥子吧?”老大爺得意的笑了一下,再次證明了自己的記性有多好。

“爺爺您沒記錯,他,”真田夏指了下降谷零,“之前因為工作調動的緣故不方便過來,現在又調回來了,就過來看看。”

“哦哦哦!這樣啊!”老大爺點了點頭。

老大爺估計一個人守墓實在太無聊了,難得碰上願意和他說話的人,又拉著他們說了許久,等他們離開的時候,星光已經灑滿了夜空。

雖然是講究科學的時代,但很多人還是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迷信態度,所以在這個時間點,墓園附近的街道都格外的冷清。

“既然已經來了神奈川,那要去我家看看嗎?”真田夏突然開口。

降谷零腳下一個急剎車,車子差點沒撞到旁邊的路肩上。

“今天什麽東西都沒帶,就這樣上門不太好吧。”他雙眼牢牢地盯著前方的路面,表面上看起來很正常,實際上緊張的不得了。

“那算了。”真田夏沒有繼續勸的意思,從善如流的收回了剛剛的話。

降谷零:???

就這麽草率的嗎?不再勸一下的嗎?

“怎麽了?”察覺到身旁強烈的註視,真田夏轉頭的看著他,一臉疑惑。

“沒什麽。”降谷零把眼睛重新放到眼前的路上,語氣悶悶的。

過了幾分鐘,他低咳一聲,有些不自在道:“我覺得現在太晚了,回東京不太方便,還是在神奈川住一晚比較好。”

噗——這個借口也太假了吧!

真田夏忍住想要笑出來的沖動,讚同的點點頭:“嗯,你說得對,那去我家吧。”

聽出她話中含著的笑意,降谷零悄悄紅了臉,好在他膚色深,加上又是晚上,這才沒被看出來。

真田家五人看到真田夏把降谷零帶回來的時候,全都驚住了,他們誰都沒有想到,真田夏會一聲招呼都不打,就把人帶回來。

這群人裏,除了真田弦一郎和真田道彥,其他人都還不知道降谷零,準確來說,唯一知道的只有真田弦一郎,真田道彥也只是有所猜測而已。

她帶了一個陌生男人回來,還介紹是自己的男朋友,這對他們來說,完全不亞於一個深水炸彈。

在了解到降谷零就是那個讓自家孩子改變了就業規劃的禍水後,真田弦右衛門的臉當場就變了,審視中又含著別的意味。

“降谷先生應該身手不錯吧。”

“也還好。”降谷零對自己是很自信,但也知道在長輩面前還是要謙虛一點。

真田弦右衛門看出了他隱藏在謙遜面容下的自信,暗想,那待會兒可以打的狠點了。

“那降谷先生陪我這個老頭子練練?”

練什麽?

降谷零看向真田夏,希望能夠得到一些示意,但得到的只有一個同情的眼神。

很快他就明白真田弦右衛門是什麽意思了,他享受到了真田家有史以來最熱情的歡迎套餐,三代人的劍道切磋請求。

他一個人無縫銜接,真田弦右衛門、真田玲子、真田弦一郎三人輪流上陣,讓他親身體驗到了他們對他的熱情。

最終能扛下來,真要多虧他這些年在組織的歷練。

“小夥子,身手不錯,下次繼續。”最後收劍的時候,真田弦右衛門非常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這一巴掌直接按在了剛剛被木劍打到的地方,他倒抽一口冷氣,明白自己這個考驗是過了,可到了第二天,他看見拿著木刀站在院子裏的真田弦右衛門的時候,發現自己想的實在是太甜了。

這個下次未免也來的太快了吧!

真田弦右衛門還是知道一點分寸的,最後還是留了手,就算這樣,降谷零身上留下的瘀痕也絕對不少。

真田夏忍著笑給他上藥,安慰道:“放心,這種待遇也不止你有。”

降谷零想起了那次和松田陣平一起上藥的經歷,總算明白他的傷是哪來的了。

有些牙疼,這一家的武力值,沒點底氣,還真不敢踏進來。

不過這樣的話,他應該算是通過了吧。

“早就通過了呀!”她把醫藥箱收好,“爺爺只是氣不過,想要教訓一下你而已,誰叫你突然就不見了。”

這是他理虧。

他摸摸鼻子,起身把衣服穿好。

“我把這個放回去,你先好好休息吧。”說完,她就拎著醫藥箱下了樓。

降谷零並沒有像真田夏說的那樣好好休息,而是在房間裏轉了一圈,探索女友的房間,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呢!

他先是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相框,三個穿著“裙子”的小女孩,一眼就認出來了,是小時候的真田夏、萩原研二、還有松田陣平。

松田陣平的女裝!

他驚訝的睜大了眼睛,直接笑了出來:“噗——松田,你也有這樣的時候啊!”

他把相框重新在桌子放好,想著回去後一定要好好嘲笑嘲笑對方,轉頭又看見放在最頂層架子上的方形盒子。

這個盒子?這不是……

他驚疑不定的把盒子拿了下來,緩緩的打開。

粉色的鉆石閃爍出一道明亮的光彩。

真田夏推開門,就看到降谷零手上拿著的鉆戒。

兩人雙目對視,相顧無言。

過了好一會兒,還是降谷零先開了口,聲音艱澀:“你不是說……把它丟到江戶川了嗎?”

真田夏沈默,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:“確實是丟了。”但是不是江戶川,是公寓樓下的花壇。當時丟完她就後悔了,又拿著手電筒,連夜把戒指找了回來。

失憶的那段時間,她房間裏的很多東西都被真田玲子收到了閣樓上,這枚鉆戒也是,後來她把那些東西又重新翻了出來,鬼使神差的,這枚鉆戒也被放到了下來。

心口的情緒漲得滿滿的,他有很多話想說,卻又不知道怎麽說。降谷零拿出那枚一直隨身攜帶的鉆戒,紫灰色的瞳孔裏綴滿了無數的星辰,盈滿了柔情與愛:“小夏,你願意嫁給我嗎?”

“沒有鮮花的話可不行!降谷零先生。”她狡黠地笑道,像只狡猾的小狐貍,無名指上換上了新的鉆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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